蟹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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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是这几年最满意的一篇,喜欢的就是我的朋友🥺

the flame under the sea/浪底红鳞

上海only无料:
the flame under the sea/浪底红鳞
作者:蟹肘子
配对:Steve Rogers/Tony Stark
分级:全年龄
预警:含半人鱼设定

题记:
We are burning flame burning under the sea.

梗概:
史蒂夫•罗杰斯发现斯塔克是条人鱼。

正文:
【上】
拂晓前罗杰斯登上大厦天台的时候,可没想过有人能早他一步。
他拿着啤酒踏上最后一级楼梯,诧异地向泳池张望,发现有人在里面游泳。水下有一团红色,像池底的火焰一样显眼。借着日出前黯淡的光线,他细细端详,分辨那颜色到底所从何来。
那好像是斯塔克。他是该悄悄离开,还是上前打个招呼?
还不等他作出决定,太阳就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猛地扑在水面上,瞬间就照亮了一切。它火焰般的颜色落进了水池里,然后罗杰斯看见了一切。
他看见,就在那滴着火光般的背景下,斯塔克猛地从池里跃起,带着万千水花,带着一道不属于人类的颜色——那竟然是一条人鱼的尾巴。那火红色的尾巴在朝阳的光辉下于空中猛地一甩,而后复又沉入水底,引爆了一片细密的水雾。斯塔克仿佛在水里旋转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奋力拍水而活动着,肩膀的线条比刻凿的更分明,但又动作得比人类灵活百倍。这几天他晒黑了,全身有着温暖的小麦色,水珠由此坠下,像舔舐着他的皮肤。朝阳在他身后升起的刹那,那条火焰般的巨大鱼尾惬意地挥向水面,这画面永远定格在了罗杰斯的脑海里,带着惊人的美感和冲击。他几乎是贪婪地睁大眼睛,恳求那阿波罗般的颜色在他的瞳孔中再多留几秒,当它消失时,他陷入空白的震惊和茫然中。
易拉罐从罗杰斯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引人注意的脆响。
斯塔克猛地回过头来,对上了罗杰斯的目光,像要把佩剑抵上入侵者的喉咙。

“你在干什么?”
“那是尾巴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斯塔克别过头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奋力一跃坐在了池边。这下罗杰斯看得更清楚了,那是火红的鳞片,因为水而湿润着,泛着金属般流畅的光泽。这样一条大的、颜色显眼的鱼尾垂下来,末端的分叉像半透明的蝉翼般散在水里,它的震撼无法言喻。这是暴烈的雄性美,是自负的炫耀,是斯塔克。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再他妈的盯着我的尾巴看了,史蒂夫•罗杰斯,”斯塔克烦躁地用尾巴狠狠拍了一下水面,“上来的只有你自己吗?”
罗杰斯点点头,然后听见斯塔克要求星期五封锁了天台。太阳完全升起了,罗杰斯走上前去,看见斯塔克身上的水珠正渐渐蒸发,他没来由的一阵惋惜。
“你是人类吗?”罗杰斯问。
“我当然是,”斯塔克恼怒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也是,这个。”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尾巴。
“你是人鱼?”
“一部分的我是,”斯塔克回答说,他光裸的背上仿佛披着熠熠晨光,“我的母亲是。”
“哦,”罗杰斯明白过来,“哦。”
“你不会说出去吧,”斯塔克眯起眼睛审视地盯着他,“队长?”
“当然,”罗杰斯承诺。他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人类和人鱼,很少很少,但不是没有。他听说过黑市上这物种高得骇人的价格,因为他们近神的美貌和尾巴。他没有见过人类和人鱼的……混血,像斯塔克这样的;他甚至没有见过一条人鱼,他刚刚知道原来他们的真身是如此的——惊人。
他看见斯塔克满意地颔首,“希望你能信守承诺,队长。”那人这么说,然而表情里饱含审视。可是斯塔克又能怎么样呢?罗杰斯暗想,我已经看见了。
“你平时没有尾巴,”他问,“为什么?”
“我也有腿,”斯塔克解释说,“只是偶尔要定期地放松一下,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像这样。”
“很显然你应该更谨慎些。”
“我只有这次忘了,”对方恼怒地摇摇头,“昨天……昨天不是很好的一天,再说,谁会凌晨四点还到天台上来?”
“谁不会?”罗杰斯反问。这座大厦里没有一个人有正常的睡眠。
斯塔克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像将军终于放下他的上膛的佩枪。罗杰斯看见水珠从他线条刚硬的眉骨旁滑下,经过他睫毛浓密的眼睛。斯塔克是个男人,这点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能证明;但从那些闪着水光的鳞片和不属于人类的灵活姿态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分明又超越了这些,超越了性别和种族,而像一个美学的符号般,不由分说地对着罗杰斯的心狠狠烙上。
罗杰斯局促地环视一圈,然后问:“我可以过去吗?”
斯塔克很慢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一步步绕过水池,走到他的旁边,然后挨着他在水池边蹲了下来。清晨的风猛地刮了一下,送了一阵罗杰斯身上淡淡的啤酒味到斯塔克肺里。
“你不是喝不醉吗?”他问。
罗杰斯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他究竟会不会醉,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想要贪酒,更没有说为什么他会在这样的晚上一个人跑到天台。“我可以碰吗?”他只是问斯塔克。
斯塔克没有回答。罗杰斯伸出手去,覆上那刀削斧凿却又精细万分的鳞片。它们是温凉的,像夏夜的水一样。那只男人的手掌所散发的高温顺着鳞片传到斯塔克的身体深处,让他感受到一阵惊奇的渴望,以及和他同样可观的力量。

【中】
深夜一点,北冰洋的海面上波涛汹涌,烈风呼啸。从接到指令到现在,战机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三十分钟,而距离确认罗杰斯坠海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
当他们终于借着断断续续的追踪信号找到罗杰斯时,他已经处于昏迷的边缘了。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低温的海水又吸走了他过多的热量,当他们把软梯放下来,他几乎抓不住它。

“你的装甲呢?”罗曼诺夫问斯塔克。
“在大厦,”斯塔克烦躁地回答,在机舱里踱来踱去,“我是来冰岛谈能源的,再过六个小时就要回国了,谁知道你们能突然把美国队长给丢了?”
“那只能我下去把他拉上来了,没多少时间了,”她说,同时摘下寡妇蛰和其他一堆装备,而后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队长对海水有些轻微的心理障碍。”
斯塔克看了她一眼,从牙缝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口气。他迅速地脱下了西装外套,又把手表和手机都掏出来,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门。
等到他们在屏幕上看见斯塔克已经踩上了软梯,开着飞机的巴顿在通话频道里大声地问黑寡妇:“你就只是做做样子,是不是?”
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罗杰斯对海洋抱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七十年前,北冰洋的冰盖第一次缓慢地覆盖住他,此后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加深加厚,将他封存在这世上最安静的地方,任由洋流带着藻荇和鱼虾在他头顶回旋漂荡,隐瞒下他最后的一线生机。当他再次见到阳光,人间已经天翻地覆,新人都成了故人,故人又都凋零殆尽,变成入土之人,他就从那天开始拒绝海洋。
他不知道自己在海水里已经呆了多久,这仿佛有一年那么漫长。模糊中他抓到了绳子,他意识到他们到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抓紧它了。他想离开海水,本能地感觉到在那漆黑一团的海底有种熟悉的召唤,牵扯着他的精神向下坠去。他真想回应它,就像失眠的人渴望美梦,但他恐惧:如果又是七十年呢?
太冷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海水的一部分,正在变得坚硬,逐渐冻结。他仿佛出现了幻觉,有火苗在他眼前燃烧,落在他的脸上、手上,可他却越来越冷。

“醒醒,史蒂夫!史蒂夫?”有人拉住他的手,“别睡!”
罗杰斯昏昏沉沉地辨认着眼前的人,“托尼……?”他说,声音几近喃喃。
“是我,”斯塔克以令人安心的口吻回答道,“抓住我,我们要回去了。”
他感觉斯塔克进到海水里,胳膊从他腋下穿过,紧紧环住他的腰。他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衣服,那湿透的衬衣。斯塔克的肩膀很宽,腰却很细,当罗杰斯在他身上四处寻找可以抓住的地方时,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温暖极了。
罗杰斯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条红色的鱼尾,像普罗米修斯降下的第一颗火种那样鲜艳。
“我抱紧了,”他有气无力地说。
斯塔克摁住右耳的通讯器,要他们把梯子拉上去。当他离开海面那一刻,他紧紧抱着斯塔克,把那件衬衣揪得变形。海风像刀割一样划过他们的脸,在这样的寒冷中,斯塔克的体温是如此温暖,他的呼吸是如此有力,它们清晰地告诉罗杰斯:你不会是一个人。在那七十年的濒死的寂静和寒冷中,罗杰斯从未拥有过这样的东西,这让他的心更痛了。他把头埋入斯塔克的颈窝里,放任自己在这样一段漫长的时间中彻底地疲惫几秒。
他们像一对爱人那样紧密地贴合着,如果不是因为情况如此危急,他们都会害羞的。
“托尼,”罗杰斯喃喃。
“在这儿。”斯塔克贴着他的耳朵回答他。
有那么一瞬间,罗杰斯忍不住幻想他正被爱着。

【下】
不止一次,那条红色的尾巴在罗杰斯的梦里重现。有时斯塔克游向远方,有时他游向罗杰斯,他是人类的力量之美的总和。梦里,罗杰斯看见自己张开双手,感受到对方湿润的、温热的身体。他抚摸斯塔克突起的眉骨和深深的眼眶,当那双眼睛顺从地闭上时,他感受到睫毛擦过他的手指,轻轻地,但却清晰无比。
他陷入了一段无果的狂想中,他无计可施——谁能在见过那样的景象以后还无动于衷?几天后,他就忍不住在夜晚跃进那一汪水里,在夜里茫然地在水面上喘息。他沉到水底,想象数日前斯塔克伏在水中时的神态,想象水在他的鬓边耳畔肆意流淌,好似情人之间温存的厮磨,又像奋不顾身的追求,能倾尽全力只为在他眼角滑过。
他猛地从水中起身,看见斯塔克正站在池边俯视他,还穿着整齐的西装。他茫然地盯着斯塔克,控制不住自己耳根的充血。
“你在干什么?”
“游泳,”罗杰斯若无其事地回答,而后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怎么了?”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斯塔克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罗杰斯哽住了。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斯塔克的双腿,人类的双腿。斯塔克没有放过这转瞬即逝地一眼,他毫不同情地俯下身来,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领带直直垂下来,“那么,是因为我的事了。”
罗杰斯没有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沉进池子里去了。他金色的头发在水面上显得尤其耀眼,加上他结实的肌肉和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真是让人目眩神迷。斯塔克暗暗回想起那句话:他们在美而不自知时最美。罗杰斯游向了池子那头,斯塔克在池边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到了泳池另一侧,锃亮的皮鞋上溅上了几点水珠。
“说句话啊,队长,”斯塔克开口说,“怎么看我才是该生气的那个吧。”
“我没有生气,”罗杰斯挤出一句话。
斯塔克站在水池边上,盯着自己皮鞋上的水渍咬了咬牙。明明被发现了尾巴的人是他,罗杰斯却活像眼睛被他玷污了似的。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斯塔克冲着罗杰斯的背影大喊,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怎么了?我让你觉得恶心了吗?”
听闻这话,罗杰斯奋力划水的胳膊停了一秒,然后他转过来看了斯塔克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斯塔克说,“你就不能当没看见?还是我应该想个办法把你这段记忆删掉?”
罗杰斯向他游过来。斯塔克向前迎了一步,离水更近了。然后金发的小伙子伸出一只手,隔着裤腿抓住了岸上人的脚腕,惊得斯塔克差点后退一步。
“你的尾巴……”那低沉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很……美。”
斯塔克俯视着罗杰斯不敢抬起来的脑袋,能感觉到对方正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脚踝。他价值不菲的裤子先被罗杰斯手上的水沾湿了,然后被人类的体温捂得带上了温度,紧紧贴着他的脚踝。像三流爱情小说里写的那样,斯塔克感觉一阵电流迅速地蹿上他的脊背,让他打了个哆嗦。
静悄悄的。罗杰斯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见斯塔克瞪大了眼睛,正满脸通红地盯着他。
“你……说我的尾巴?”

【后续】
又是深夜。罗杰斯在水池边看着斯塔克,对方巨大的鱼尾下部散开在池底,像展开的一层血色的厚纱。他盯着那些坚硬的鳞片,“这真像你的另一层装甲,”他评价说。
斯塔克懒洋洋地点点头,抱着胳膊静止在水里,那是个人类永远没法做到的姿势。“你不下来吗?”他问。
罗杰斯犹豫了几秒,就脱下牛仔裤和T恤下了水。
“到这儿来,”他的男朋友拍拍水说。
他游过去,先抓住了对方伸出的手,那条红色的尾巴似乎力量惊人,毫不在乎罗杰斯正蹬着它以保持平衡。它只是微微动了动,就把罗杰斯又向上托了托,而他借此抓住了斯塔克的肩膀。斯塔克张开手臂抱住他,把他固定在自己身旁。
“你那天为什么那么吃惊?”罗杰斯抱着斯塔克问,“你的尾巴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斯塔克说,“只是从来没人说过我的尾巴。”
罗杰斯的胳膊动了动。“有多少人知道?不会就我一个吧?”
“我的父母,加上佩珀和罗迪,”斯塔克回答,“没了。”
“他们难道从不提你的尾巴吗?”罗杰斯的一只手向下伸去,放在了斯塔克后腰处皮肤与鳞片的交界上摩挲着,“它明明耀眼极了。”
斯塔克扯了一下嘴角,“他们尽量不提。”
这不难理解。斯塔克家的独子有条鱼尾,而那几乎是上流社会圈养的珍惜宠物的象征。“但它还是很美,”罗杰斯坚持,仿佛为了证明更多的东西,“像火一样。”
斯塔克微笑了。他吻了罗杰斯的鬓角。然后他们沉默了。

“抓紧我啊,别让我淹死了。”罗杰斯突然说。
“这水深才一米八,”斯塔克揭穿他,声音已经恢复了轻快,“你站直了就淹不死。”
罗杰斯闻言故意松开了他,往深水区猛地一划,而后就放任水没过了他的头顶。
几秒以后,他在水下睁开眼睛,那团巨大的火焰清晰可见。他笑了,吐出一串水泡。
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接住他,水底的火焰攀上他的双腿,带着他向水面升去,而后两片冰凉的嘴唇贴上来,灼烧着他的喉舌。他抓住那团火焰,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望氧气那样亲吻它,感受它带着爱意任他予取予求。此生他将再不会冷了。
波涛万丈的北冰洋啊。
谁能想到,大洋深处还能有火焰燃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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